【本文节选自网文作者：陈克难，有删减；图片来自网络；如有侵权，请联系删除】

每一次犯罪，实质上都是一场悲剧。对受害者、对加害者都是如此。有些悲剧令人愤怒，而有些则令人窒息。

「真正的悲剧，就是把最美好的东西撕碎给人看。」

2018年3月3日，警方接到报案，一个姓程的女士称自己的女儿惨死于家中。我随同办案的刑警立刻赶往案发现场。

案发现场是在女儿的卧室里，现场一片狼藉，卫生纸在地上散作一团，电脑显示器掉在地上，床单被抓得乱七八糟，这些杂乱的东西上面全都是血，而死者就穿着睡衣趴在地板上，后背插着一把刀，背后涌出了大滩的鲜血，把整个地板都染红了。

我从警近十年，大大小小的案件也经历过不少，可刚到案发现场的时候还是被满屋子的鲜血镇住了，缓了老半天呼吸才逐渐顺畅，当时心里就产生了一股噬心的恶寒。

我们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，不一会儿，法医也到了，在我们调查取证时，刑警就对程女士展开了询问。

「是施明浩！是他杀死了我的女儿！」程女士已经泣不成声，但在被刑警询问时还是歇斯底里地吼道：「是那个小畜生！一定是他杀死了我的女儿！你们快把他抓起来啊！」

程女士说着说着就跪在了地上，求我们立刻逮捕施明浩，但她由于情绪异常激动，只是一个劲儿的喊这个名字，其他的却什么说不出来，当刑警继续询问，她一口气没上来，竟然哭晕了。

警方立刻联系了受害者的父亲，我们调查取证、给案发现场和死者拍摄了照片之后，法医掀开了死者的睡衣，直到现在我还觉得，那是我见过的最恐怖的一幕。

死者没穿内裤，下身完全是光着的。当我协助法医把尸体翻过来时，发现她的生殖器官也凌乱模糊，像是烂掉了似得。

我跟法医还有其他勘察案发现场的警察从晚上六点待到半夜两点，那是我经历过最漫长的一夜。

直到第二天，负责侦查嫌疑人的刑警给了我一份案件的最新报告，我才了解这起凶杀案的来龙去脉。

受害者姓李，名棠凡，1998年生人，年仅二十岁。

其母昨晚昏厥过去之后一直未苏醒，警方找到了李棠凡的父亲，李福。李福说，昨天他妻子邀请施明浩来家里，商量结婚的事，施明浩答应晚上来拜访，之后李福就上班去了，刚下班还没等回家，就从警察这里听到了这一噩耗。

「她父亲有毛病！」交给我安检报告的刑警恶狠狠地说。

「怎么说？」

他还没等说话，手机就响了起来，他接起电话之后，就立刻挂断了。

「她妈醒了，我去看看。」

「不先抓施明浩？」

「怎么没抓？正在找呢！」这刑警是个暴脾气，「跑了！畏罪潜逃！」

他走之后，我又对案发现场搜集到的证物进行鉴定，不久，法医也出具了验尸报告。

报告结果令人触目惊心。

李棠凡死于失血过多，致命伤在后背，刀从她后背插进身体伤及肺叶。但这不是可怕的地方，真正令人震惊的，是李棠凡的下半身。

她的性器官有物理阉割（切除部分组织）的痕迹。

不仅如此，李棠凡的下身内部也有破损出血的迹象，本来法医以为是在死者死前进行过粗暴的性行为，但李棠凡的下身内没有检测到精液，其结论就被暂定为异物插入所导致的出血。

光是想想就令人毛骨悚然。

奇怪的是，物理阉割的痕迹却是在很早之前，伤口早已经长好结疤，而不是死者临死前进行的。

询问李棠凡的母亲也得到了一些信息。

根据她母亲所说，案发当天下午，她出门去买菜，出门的时候施明浩还没有来。由于菜市场人比较多，她耽误的久了点，但没有急着回去。等她回去后，没见到施明浩，就去了女儿的房间，发现女儿惨死于自己的卧室里。

警方昨晚闯进施明浩家中时，施明浩已经畏罪潜逃。警方控制了他的家人，从施明浩的毛巾上找到了毛发，进行了DNA鉴定。同时，法医也在死者的指甲缝里找到了些皮肤组织，经鉴定，就是施明浩的。

没有人目睹案发过程，但证据似乎已经确凿无疑。

不过，我们没有在凶器上找到指纹，卧室里和死者的身体上也没有留下凶手的指纹。卧室里有明显挣扎的痕迹，然而除死者的致死伤和性器官的伤之外，没有其他外伤。为此，我们推测出一个相对合理的案发过程。

凶手来到李棠凡家中，在李棠凡不注意的时候在她后背捅了一刀。这一刀没有让李棠凡立即死亡，因此她在卧室里挣扎，期间抓伤了凶手，指甲里留下了凶手的皮肤组织。但凶手没有逃跑，在李棠凡因失血过多和呼吸困难而虚弱倒地的时候，凶手用异物插入李棠凡的下身，对她进行了侵犯。他在杀害李棠凡之前一定做了准备，戴了手套，所以才没有在凶器上留下指纹。

我们在案发现场、砸在地上的电脑显示器下面找到了一根擀面杖，上面残留的血丝中含有李棠凡的DNA。

我们几乎调动了全部的警力来抓捕施明浩，同时也对他的犯案动机进行了调查。

李棠凡和施明浩已经到了结婚的地步，为什么施明浩会痛下杀手，如此残忍的杀死李棠凡呢？

在询问李棠凡的父母时，他们竟然对此保持沉默，直到我们在追捕施明浩的过程中，找到了一个突破点。

施明浩在两年前曾因涉嫌强奸被立案侦查，受害者正是李棠凡，但因为证据不足，施明浩没有被起诉。

那时候李棠凡刚满十八岁。

得到这一令人困惑的消息，我们又对李棠凡的父母进行了询问，李福依然保持沉默。我终于知道那个刑警为什么说李福有毛病了，他的沉默，就是一种病。

李棠凡的母亲见瞒不住了，才告诉我们原因。

原来，李棠凡在上高中的时候，遭到了同班同学施明浩的强奸。她一开始不敢告诉家里人，直到过了好几天，其母程女士察觉到了女儿的问题，李棠凡见隐瞒不下去了，只好哭着说了出来。盛怒之下，李棠凡的父母报了警，但因为时间耽搁太久，已经无法取证，最终还是没有起诉施明浩。

当年办理这件案子的是刚退休的老警察，他还对此记忆犹新。他说，李棠凡始终低着头，不敢迎接别人的视线，问她什么，她回答得很小声。警察最后还说，他觉得让被强奸的女性当众指认犯罪者，本身就是一种伤害。

我们又找到当时参与这起案件，对李棠凡的身体进行检查提取痕迹证物的法医，李棠凡对这一检查很抗拒，几乎是哭着完成的，当知道没有在她身上找到被强奸的证据时，她崩溃地蹲在地上一直哭。

不过法医能够确认，李棠凡当时并没有受到物理阉割。

当时的强奸案没有证据，我们也不敢保证真实发生过，不过可以确认的是，受害者当时并没有遭到物理阉割，那么就说明，她是在这两年中遭受的。

这一结果令人感到无比恐惧，在追捕施明浩的过程中，我们也对李棠凡的父母进行了立案侦查，但她的父母都否认虐待过女儿，在听到这件事后，她母亲又嚎啕大哭，说一定是施明浩干的。

李棠凡出事后，就不敢再出门了，她母亲因此辞去了工作一心在家照顾她，但她的情况一直没有好转。性犯罪给她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，她怕被人指指点点，怕再遇到犯罪，两年来几乎没有出过门。

为了让女儿能够正常生活，李棠凡的母亲才决定把女儿嫁给施明浩，她觉得这样能给李棠凡一个心理安慰，让她觉得既然嫁给了他，就不算强奸了。

我真的想象不到，为人父母，竟会把女儿送入虎口，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来！

最让我想不到的是，李棠凡竟然还同意了！而她的父亲李福，在她同意之后依然保持沉默。

就这样，李棠凡的母亲把施明浩叫到家里来，没成想引狼入室，连女儿的命都给搭进去了。

在追捕施明浩的过程中，我们也三番两次审讯了施明浩的家人，他们也知道施明浩去李棠凡的家，但却坚决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杀人，声称施明浩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，根本没有强奸过李棠凡，李棠凡只是因为想纠缠施明浩，才诬告施明浩强奸。

我竟然感到很幸运，因为我没看到他们被审讯时的嘴脸。为人父母，不是最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样的吗？

案发当天，施明浩父母本不想让施明浩去的，但施明浩还是去了，说他就是喜欢李棠凡，要娶她回来，父母拗不过，才任由他去。

对这一证词，办案的警察们也都提出质疑，如果施明浩本意想娶李棠凡，又怎么会杀了他呢？

但因为没有证据，就只能暂且保留，直到施明浩犯案十二天后，我们通过调查铁路和公路的旅客登记信息、手机定位等手段找到了施明浩所在的城市，在警方实施抓捕前，施明浩竟然到当地派出所自首了。

他潜逃十二天，身上的钱花了个干干净净，又没有谋生手段，最终选择投案自首。

警方把他带回了这里进行了审讯。

「我没有杀死李棠凡，我到她家的时候，她家门没有关，我才进了屋。阿姨叔叔也没在，我听到卧室里有动静，就想上她卧室。我没想干什么，就是想看看她，可是我一开门，就看见屋子里全是血，她摇摇晃晃地朝我走过来，身上全是血，一下就倒了，我才看见她后背捅了一把刀。我当时吓懵了，怕被人看见，穿了鞋就跑了。」

他完全不承认杀人，就像不承认强奸一样。

当警方问及他和死者是否有过肢体触碰时，他想了想回答：「她跌倒的时候抓了一下我手臂。」

警方又问及他是否对被害人实施过性侵，他也一概否认。

由于已经过去了十二天，施明浩手臂的爪痕已经恢复，但这并不影响犯案证据的准确性。

只不过，单一的证据无法定罪。我实在想不到，一个凶残狡猾的杀人犯在犯案时没有留下任何证据，唯一的证据还是受害者主动抓了他留下的，而凶手之后畏罪潜逃，却又会做出花光了钱就投案自首这种愚蠢的举动。

警方连日来审讯施明浩，要他交代案件经过，但施明浩的回答始终是这一个，竟然找不到任何破绽。

还需要其他的证据。

为了继续寻找施明浩犯案的证据，我们再次来到案发现场，就是这一次，一名刑警再次找到了一个疑点。

李棠凡卧室的门后墙上，有喷射的血迹。血迹的最高位距离地面有一米，像是把水淋在墙上，往下自然流淌形成了一片血迹，这证明受害者背后中刀后站在了这个位置。

他叫我们过来看，继续往墙壁的血迹上方找，在距离地面1.3米的高度是书架，书架内部被书挤满，但中间有一个几厘米宽的缝隙，最底下的墙纸有一个不起眼的凹痕。

由于案发现场一片狼藉，且案发后就已经确定了凶手，全部重心又放在了追捕施明浩上，以至于我们多次往返也没有发现这一细节。

这一发现让在场所有的警察都感到了更深邃的恶寒，我也不例外。

重新审视现场后，我们再一次对现场进行调查，寻找证物，同时搜集电脑、书、画报等卧室内所有能记录信息的东西，分别带回去进行调查。

这之后，就是我的工作了。

房间里的书籍不多，画报只有一张，受害者两年来都没有跟外界交流，所以也没有用手机，除此之外，她房间里最有可能记录信息的，就只剩下电脑了。

由于电脑显示器坏掉，我只拿回了机箱。把机箱连接到办公用的显示器上后，我将硬盘里所有除系统和应用外的文件全部提取出来，挨个翻看，这用了好几天的时间。

最终，我在一个文件夹里找到了一堆以日期命名的视频，最开始的视频在接近两年前，而最后的视频日期，就在案发前一天。

我颤抖着手，打开了第一个视频。

视频中出现了一个长相娟秀，却面色苍白的女孩，正是李棠凡。她坐在椅子上，痛苦地喘息。背景中有墙和床的一角，墙上是书架。

是李棠凡的卧室，看摄像角度，她用电脑上摄像头拍下了这段视频。

她一边喘息，一边对着摄像头自言自语。

我刚刚把自己给阉了。我不知道为什么，就觉得脏，脏的要命，我连厕所都不敢去，怕我爸我妈看见我，他们也觉得我脏……好疼。我在网上查怎么应对创伤后遗症，那应该叫创伤后应激障碍，但是不管用。我觉得远离跟性有关的东西会好一点……我应该阉了他的，为什么会对自己下手啊！

敲门声响起，李棠凡猛地回头，第一个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。

我窒息般的打开第二个视频。

过去好几天了，我爸妈没有发现，我也不敢出去跟他们说话，我觉得他们在回避我。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，梦见自己被强奸，下面就会疼，我越来越觉得害怕了，可是我不知道跟谁说。谁也不想跟一个被强奸过的女孩说话的。

她呆呆地望着摄像头十来分钟，视频才结束。

我打开第三个。

我不想一辈子都活在被强奸的阴影里，我想好好活着，我才十八岁。该死的不是我，是施明浩。

我这些天一直都控制自己尽量不去想那些事情，可是我控制不住，我看网上说把自己的遭遇告诉别人，从别人那里能得到心理安慰。

可是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我去跟谁说？我只能控制不去想。或许出去走走就好了吧？趁我妈买菜的时候，偷偷去接触一下阳光？说不定没我想象的那么糟糕。

她对着摄像头努力撑开苍白消瘦的脸，露出一个笑容，似乎觉得不满意，她这个动作重复了半个多小时。这时我才看出来，在录视频的时候，她面对的，只有视频里的自己。

第四个。

为什么所有人看我都是那个眼神啊？我穿着衣服，我什么都没露，但是那些人总在我背后指指点点，他们好像都知道我被强奸，都想看我的裸体似得。

我不是女人了，我是太监，为什么不放过我？

真可怕。

外面的阳光一点也不温暖。

我要活不下去了。

她穿着厚厚的衣服，还戴着帽子，却似乎还冷得发抖，恶寒透着屏幕冻伤了我的眼睛。

今天我查了好多资料，我才发现，刑事案件里占比例最高的就是性犯罪，原来被强奸的女人有这么多，但是却没有几个愿意站出来控诉男人的罪行。

凭什么女人会被强奸？男人的性欲就那么难控制吗？还是他们天生就是魔鬼？

我不敢相信，这个世界这么黑暗。女人被男人侵犯，还要女人在一大堆男人面前讲述自己是怎么被侵犯的。警察是男人，法医是男人，法官是男人，整个世界都是这种肮脏的怪物。

这就是个男人的社会，干嘛还需要女人？

结尾是残酷的质问。

我读了《黑箱》，一个遭遇性侵的日本新闻记者写的书，还看了《熔炉》，一部讲述性侵的韩国电影。我发现无论是哪个国家，对女性的迫害都从未停止过。

男人们整天宣扬男女平等，但到了他们自己身上，又充满了各种歧视。男人和很多女人发生关系叫风流，可以拿来炫耀，女人就是淫荡，是耻辱。女性在几千年的压迫下早就已经习惯了，偶尔会出现一个为了女性的权利而奉献一生的人，她们会被历史铭记，可她们什么都改变不了。能改变这一状况的只有男性本身。

我再次体会到了女人到底有多么无力。

漫长的叹息。

半年了，我还是不敢出门，我对出门已经没欲望了。我也还是不敢跟别人诉苦，我对来自别人的慰藉也不期待了。

只有待在家里是最安全的，谁也不会找到我。

一个女人能安稳的度过一生，就是最大的幸福。

看吧，你也习惯了迫害！

飞向屏幕的枕头。

今天下雨了，我想出去浇一浇。

无比渴望的眼神。

林奕含今天死了。

呆滞的脸。

我在网上认识一个人，一个男的，当他跟我说话的时候，我感觉屏幕里伸出来一只手掐住了我的喉咙。我一个星期没敢看电脑。

我妈给我买了一本童话故事书，她是不是觉得能治愈我？

我没有童话了。

手臂抓出的伤痕。

我终于发现，想忘记这段经历是不可能的。只要我的身体还活着，就永远也不可能忘。我把自己阉了，可我终究还是个女性。

有些人比我幸运，伤害她的人最终得到了惩罚，有些人没我幸运，还没等到那一天，就死了。可无论得到了什么，被伤害的身体和心灵永远也不会修复。

沉默，这是被强奸的女人共同的结局。

她从一开始的挣扎，到畏怯，从绝望到沉默，在她留下的视频里体现得淋漓尽致。很多视频都是她打开摄像头静静地看着自己，不发一言，到后面这种视频越来越多，她几乎不再说话，而没有人对她伸出援手。

直到最后一个视频，我以同样的沉默打开，她对着摄像头，轻轻的说：

我妈叫我嫁给他。

我答应了。

这看起来是个最理想的结局。

童年遭遇性侵的林奕含用法律来维护自己，把自己的伤一层层的剥开给人看，她看起来那么伟大，可最后还是自杀了。

真正的悲剧，就是把最美好的东西撕碎给人看。

我相信她一定获得了自由。

我也想获得自由。

如果成功了，我要他跟我一起下地狱。如果失败了，至少我也能获得自由。

在我把这些视频看完之后，案发现场的线索也确认了。

墙上的凹痕是插入李棠凡后背的刀把挤压出来的。李棠凡事先摆满了书，将刀夹在中间，刀把的宽度和缝隙的宽度完全一致，之后，我也检测出了刀把末端残留的墙纸纤维。

在施明浩进门的那一刻，她用自己的后背撞向夹在书架里的刀，造成他杀的假象。

在这之前，她肯定用擀面杖对自己实施了第三次伤害，她能忍受疼痛下得去手的原因，恐怕跟她自我阉割时一样。

从李棠凡的母亲那里也证实，她记得有锁门，但不能肯定，不过，她明确记得自己出去买菜是李棠凡嘱咐的，还要她多买点。这里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李棠凡支开母亲，母亲离开之后，李棠凡悄悄地打开了一条门缝，等待施明浩进来，一边折磨自己的性器官，在听到开门声后，就对自己行了凶，并疯狂地弄乱案发现场。

这时候，无论回来的是她母亲还是施明浩，甚至是他父亲，对她来说都已经没有意义了。她伪造他杀痕迹，目的就是为了让施明浩跟她一起下地狱。

这就是这起残忍案件的真相。

我不知道她能不能获得自由。

但我觉得，眼睁睁地看着这一悲剧发生的所有人，都会下地狱。杀死她的不是一次强奸，而是性犯罪之后的阴影，那是一种无处不在的恐惧。

这让一个花季少女，在最美好的年纪用最残忍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

我一直思考了很长时间。最终，我还是决定把这些视频录像提交了上去，作为这次案件的证物。

涉及此案的所有人都应该知道，什么是真正的地狱。